作者:searchandrescuewoods

翻譯:cjtaotao

絕大部分人都有提到,我的經歷跟David Paulides(#1)的著作有極為相似之處。但我能保證,我沒有以任何形式詆毀這個人的打算。

我對他僅僅抱有敬仰之情,他確實是啟發我寫這篇故事的重要人物,因為我總能藉由他的著作,佐證我那些經歷的可能性。

畢竟我們遇過太多離奇的失蹤案例,且大部分都成了懸案。亦或是我們找到受難者時,他們正處在一個本無人跡的地方。我個人時常接獲這種通報,但在這裡我只會分享我的部分經歷,又或者是我朋友告訴我的相關類型的故事。

(譯註#1:David Paulides,美國著名的研究學者與作家,專門探討大腳怪與神秘失蹤事件)

很多回應都有提到關於樓梯的事,所以我就在這裡先做個概要說明:這些樓梯有各式各樣的形貌,包括不同的形狀、大小、風格,甚至是新舊狀態。有些看起來非常破舊,就像是座廢墟,有些卻又是嶄新的。

我曾經看過一座看起來像是從燈塔裡搬出來的的迴旋梯:它是由金屬與螺旋梯子所組造,配件都很老舊。雖然這些樓梯都不至於無限蔓延至天頂,或者超乎我的視野範圍,但它們時常一座比一座還高。而模樣就如同我之前所說的,它們看起來就像是你們家的普通樓梯,只是被誰給裁切下來,又黏貼在那些荒無人煙的地方而已。

我目前沒有拍下任何的照片,因為在看到它們的第一時間裡我沒有想過要拍照,我也不打算拿我的工作來冒險。也許之後我嘗試著拍下它們,但我依舊不能給予你們確切的承諾。

好的,該說說新的故事了:

【一】、

至於尋找失蹤人口,我得說這其實只佔我工作內容的一半。而其餘的部分,則是接受一些救援指令,例如誰失足墜崖並且受傷了,誰又被火燒傷(你會不敢置信這發生的有多麼頻繁,主要發生在一些醉酒的小娃娃身上),又或是誰被動物跟昆蟲給螫咬了。

我們是個組織嚴密的團隊,有著許多資深的優秀職員,他們對於尋找失蹤人口很有一套。所以這就是部分案例完全找不到蛛絲馬跡時,我們會感到如此沮喪的原因。而且讓我們尤其不安的是,有時明明我們都已經找到線索了,但這些線索卻只往往延伸向更多無解的問題……

有位老先生自己出外健行,當時他走的是條修築完善的步道。但他的妻子卻打給了我們,說這位老先生沒有在原定時間及時回家。而且他過去就有癲癇病史,她擔心他可能會忘記服藥,也許現在就在步道上等待救援。

在你提問之前,我得先說,我也想不通為何老先生的妻子明知道他有癲癇病史,還要放任他獨自外出、不陪同他一起出門。但在當下我並沒有多問,因為在那個時間點,這個問題並不是很重要。有人失蹤了,我們就得找到他,這才是我們真正的職責。

我們很快的就組織好搜救團隊,不用多久,其中一位偵查員就發現那位老先生從步道上離開的痕跡。我們再次集合好隊伍,遠遠跟在偵查員的後頭,隊伍所呈現的扇形方便我們組員們互相掩應。

突然間,我們的呼叫器傳來一個指令,要我們立即前往偵查員的所在處。我們於是趕緊加快腳步,因為這通常意味著我們尋找的目標已經受了傷,必須先集合好完整的團隊,才能把他順利救出來。

很快的,大夥兒又重新會面。一到現場,我便看到那位偵查員站在樹下,正雙手抱頭不知所措。我問我的夥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他則指向了那棵樹上――

我幾乎不敢置信眼前所見的景貌,因為就在我們的眼前,有根拐杖高高懸掛在樹梢上,那距離地面足有三十呎高。手把上的帶子繞著樹枝纏住,就這麼穩穩的掛在那裡。

這顯然是沒有道理的,因為老先生不可能自己將拐杖拋得這麼高,而且也沒有任何跡象能顯示他還存在於這塊區域。我們也試著詢問樹上有沒有任何人在,但顯然沒有人在上頭。

遇到這種情況,我們也只能抱頭苦哼,然後繼續尋找這位老先生。但令人歎惋的是,我們卻再也找不到他了。後來我們甚至還讓搜救犬協同尋找,但每每只要循著氣味從步道追蹤過來,線索卻總是會在這棵樹前中斷。

最後,這次的搜索行動還是被取消了,因為我們總有更多的任務得處理,對於這個案例我們確實徹底束手無策了。往後的這幾個月來,這位老先生的妻子每天都會打電話給我們,詢問我們是否找到了她的丈夫。但令人難過的是,她每得到一次回應,就只會更加的絕望。

我不曉得為何這個案例讓我們尤其沮喪,也許是因為它就像是個完全不可能有解答的問題。包括這個事件本身的問題,以及它所延伸的更多更多的問題...

像是該死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老先生的枴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地方?是不是哪個渾蛋殺了他,把枴杖掛在那,只為了當個炫耀性的徽章?明明我們已經盡最大努力在找他了,但我們所得到的結果,卻像是在對我們無情的嘲諷。所以直至今日,我們還是時不時就會談到這個案例,令人無限唏噓。

【二】、

自己的孩子走丟這種事情,總是最令人痛心的。不論他們是在什麼情況下不見的,都很令人難過。而且我們永遠、永遠都很害怕,最後找到的,會是他們的遺體。雖然這種情形並不常見,但它確實曾經發生過。

David Paulides就談過許多孩子失蹤的案例,說他們被搜救人員找到時,居然是在他們不應該在的區域,甚至是一些他們根本到不了的地方......但我可以老實說,這種例子我聽說的比親眼見證的還要多,但我會從中挑出一個我曾經親自參與過的案例。

當時,有個母親帶著她的三個孩子,來到了一個有小型湖泊的公園野餐。這些孩子裡,有一個是六歲,一個是五歲,另一個則是三歲左右。

這個母親很仔細地照看她的孩子們,並且根據她的說法,她從來沒讓孩子有任何一秒離開她的視野。而且她也沒有看過任何人在這個地方出沒――這是很重要的線索。

而事情發生時,是她已經把所有東西整理好,四個人正準備掉頭回停車場的路上。

依我們所看,這座湖泊其實只在樹林的兩里深處,而且有非常明顯的道路能循依而行。所以想要在從湖泊到停車場這段過程中迷路,幾乎是不可能的事,除非你刻意像個傻蛋一樣不沿著道路走。

那時候,她讓她的孩子走在前頭。但她忽然聽聞後面有腳步聲,於是她轉頭一看。而就在這不過幾秒的時間內,她那五歲的孩子就消失了。

剛開始,她以為他應該只是暫且離開原定路線,先去旁邊行個方便或什麼的。但她問另外兩個孩子哥哥去哪了時,他們都告訴她,有個『有著可怕臉孔的高大男人』忽然從旁邊的樹林出現,牽著這小男孩的手,帶領他走進樹林裡。

當時這兩個孩子的神色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沮喪,後來根據她所說,他們當時看起來就像是被下了迷藥那般。神情迷濛且混沌。

所以,當然,她嚇壞了,開始瘋狂的在周遭區域尋找她的孩子。她反覆吶喊著他的名字,她說在第一時間裡,她還有聽到她的孩子回應她的聲音。

但顯然的,她不可能只是永遠盲目地在樹林裡奔波查找,她還得照顧其他兩個小孩。所以她決定先報警,而警方又即刻通知我們。我們回應了,並且立即出動救援。

在這次搜救過程中,我們搜索了附近數里的範圍,但完全沒找到任何這個孩子存在的跡象。連搜救犬也沒能聞到屬於這孩子的氣味,我們也沒看到任何破損的衣物、遭受踐踏的灌木叢,或者是其他能顯示出這孩子曾經行經該處的痕跡。

當然,我們也一度曾經懷疑是這個母親自己痛下殺手。但很明確,失去孩子這件事已經讓她幾欲崩潰。

我們前後花了好幾個禮拜尋找這個孩子,也有許多志工協助搜索。但最後,我們還是找不到他,只好先執行其他搜索工作,留下志工們繼續尋找。

但是,某天從呼叫器裡傳來一道消息,告訴我們,男孩的屍體已經找到了,並且需要被運送回來。他們告訴我們發現的地點,起初我們還遲遲不能置信,認為說不定發現的是另一個孩子。

但我們抵達那裡、約略距離他當初消失地點的十五公里處,果然,他們找到的就是那個孩子的屍首。後來我一直嘗試著推想,在我們找到這個孩子之前,他是怎麼到達這裡的。但我始終沒想出個所以然來。

一個志工稍早前來到了這塊區域,因為他認為,他得找找那些沒有人搜索過、甚至大家都篤定這個孩子不可能會在的地方。於是,他來到了一面高聳的岩石峭壁附近,然後察覺到了一些異狀。

透過往遠鏡往上看,他可以確認那是具兒童的屍首,卡在峭壁中間一道小小的開口處。

這位志工一眼認出了這孩子身上的衣物,所以他能斷定這就是那個失蹤的孩子,趕緊通知我們,我們盡速抵達他的所在地。前後又花了將近一小時,才終於把他的屍首運下來。但在當下,我們所有人都不敢置信我們所看到的。

不只是這個孩子為什麼會出現在十五里之外的地方――畢竟他不可能僅只倚靠自己的力量來到這裡。還有,這個峭壁是非常陡峻的,即使是我們,在沒有登山配備的情況下,也很難爬上那麼高的地方。更別說是一個五歲的小男孩了,所以我能斷定這根本不可能。

不僅如此,這個孩子身上甚至沒有任何劃傷的痕跡。他的鞋子不見了,但他的腳沒有一星半點的傷痕,也很乾淨。如果是野獸把他拖來這裡的,就不可能是這副模樣。

而且就我們所看,他並沒有斷氣太久。明明已經距離失蹤超過一個多月了,但他看起來才剛剛死亡,頂多氣絕一天兩天而已。

整起事件怪異的令人匪夷所思,也是我見過最百思不得其解的案例。聽說後來,根據法醫研判,這個孩子是曝屍而亡的,純粹因為低溫才活活凍死,而且死亡時間大致就在我們找到他前兩天深夜。至今仍沒有任何嫌疑人,成為了一宗懸案。

這是我這幾年裡見過最怪異的事情。

【三】、

我剛來到這個單位,以實習生身分接的第一份工作,是要尋找一個跟媽媽走散的四歲孩童。當時我們就深知我們早晚能找到他,因為搜救犬可以很清楚的追蹤到他的氣味。我也能看到他在那塊區域明顯的走動痕跡。

最後,我們在半里遠外的漿果叢邊發現他。那時,那個孩子還沒有意識到原來自己走了這麼遠。其中一個偵查員決定先帶他回去――我很慶幸不必由我來帶,因為我實在對孩子沒轍,完全無法跟他們溝通。

前輩與我則打算先回第一失蹤地點,我們拐進了小路,因為她想讓我看看其中一個時常發現失蹤人口的據點。這個據點位在一條人們時常行經的小徑旁,是一個由大自然力量所形成的凹陷處。而下坡總比爬坡容易,所以依我們人類的習性,通常都會往下坡處走。

我們徒步前往那個地方,走了數里遠,花了將近一小時的時間才到達。抵達那裡後,她指出幾處她曾經發現過失蹤人口的地方。但在這時候,我忽然看到遠方有個東西。

當時,我們所在的區域距離主要停車場約八里。如果你不想走這麼遠的話,也許你可以抄近路來到這裡。但要知道,在這片受國家保護的土地上,是不可能有人在這裡建造任何商業建築或者一般住宅的。在這裡,你能見到的頂多是些營火堆,或者是流浪漢們為了避世而居所搭築的臨時住所。

但就我從我所在之處見到的,遠方那個東西的邊緣,卻有著極其筆直的線條……如果你腦筋動得夠快,你就能聯想到,大自然根本不大可能創造出有這麼多規律而平整的線條的東西。

所以我立即向前輩指出那東西所在的方向,但她卻只是看著它,不發一語的轉身離開,放我自己去確認。但在我走到離它二十呎處的地方時,我的後頸瞬間起了雞皮疙瘩……

它是一座樓梯。就這麼擺在樹林中央。

在正常情況下,它也許只是個極為平凡的事物。因為它就是個普通的樓梯,鋪著米色地毯,大約有十階的高度。但問題是,這種東西就應該只出現在房子裡,而不是在樹林當中、擺在這片尚未鋪有地毯的土地上。甚至我還可以清楚辨別出,這座樓梯是由木頭所打造的。

這情形看起來,就像是遊戲系統故障一樣,無法加載整座房子,只有這道樓梯清晰可見。我看著它,就這麼傻傻的杵在那,感覺我的腦袋已經藍屏死機,完全無法解析眼前的情況。

前輩隨後緩緩踱來我的身旁,神情輕慢的看著它,彷彿它是天底下最無趣的事物。我問她,這到底是什麼見鬼的情況。而她只是笑著說:「習慣就好啦,菜鳥。你往後還會時常看見它們呢!」

但當我還想再湊前一點,近距離觀察它時,她又忽然緊緊扣住我的手臂,手勁非常大。

「我不會讓你靠近它的。」她說道,聲音依舊輕慢,但她的緊握我手臂的手卻是如此的用力。所以我也只好站在原地看著她。

「你會一直看到它們的,但千萬記得,別靠它們太近,也休想觸碰它們,更別試圖踩上那些階梯。就只要無視就好了。」

我問她為什麼,而她卻只看著我說:有些事情,還是別知道來的好。

最後,我們還是離開了那裡,沒多久也結束了我的實習課程。我想,她是對的。這幾年就我算來,我大約見過這些樓梯五次。有時候,它們離道路很近,也許只有兩三里。有時候,又出現在二三十公里外,而且就像我字面上所說的,總是出沒在一些鳥不拉屎、雞不生蛋的鬼地方。只有在廣泛的地毯式搜索,或者實習的那幾週看過它們而已。

這些樓梯的狀態通常保養的不錯,它們有各式各樣的款式與尺寸。像我看過最大座的,就像是擺設在十九世紀末豪宅裡那種。每階都有十尺寬,至少十五尺至二十尺這麼高。

我曾經試圖跟其他同事聊這件事,但他們的反應就跟我的前輩一樣,認為這是正常不過的事……不過也別太憂心這點,因為它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。就只要記得別太靠近它們、或者踩上那些階梯就好。

後來,當其他菜鳥向我詢問這些樓梯時,我也是這麼告訴他們的。因為我也不曉得還能多補充些什麼。真希望哪天,我也能有更為準確的答覆。但時至今日,我自己也沒尋找到答案。

【四】、

這是另一個不那麼詭異,但更令人難過的案例。有個小伙子在某個冬季深夜裡失蹤了。

其實考慮到這個季節的危險性,根本不該有人延著步道往深林走去。所以這些步道幾乎都被我們封鎖了,只留下幾條常年開放的主要幹道。除非它們哪天也被該死的積雪阻塞住。

我們準備去營救他,不過當時地面約有六尺高的積雪(那年雪災很嚴重)。所以我們心裡也清楚,不等到明年春天來臨、積雪融化前,我們是不大可能找得到他的。

果然,在第一次大規模融雪的那天,就有路人申報,有具屍體倒在主要幹道旁。我們在一棵樹下找到他,他當時就倒在成堆尚未溶化的雪之中。

而看到這個景象,我隨即反應過來,同時也感到萬分震驚。如果你們誰也有玩過滑雪或滑雪板的話,也許就能猜到發生什麼事――

基本上在下雪時,樹根附近通常不會積太多的雪。尤其是在杉樹底下,因為它的樹帽是呈現封閉式的傘狀,導致它的樹底下通常只會有鬆散的、粉末狀的雪,裡頭盈斥的是空氣與樹枝。所以整體並不是很紮實。

這個現象,滑雪客通稱它為樹井(tree wells),如果不是特別注意,其實很難發現它們的存在。

所以我們一般會在路口處設立些大型告示牌,提醒人們這東西有多麼危險。但每年只要雪量過多,就總會有超過一個以上的人沒看到這個告示,或者根本不把它當回事。

然後,我們就會在隔年春天找到這些人。

據我推測,這小伙子當時很可能是走得累了,或者想找個地方暫時避個風雪,所以選擇坐在這棵樹下稍作歇息。卻沒想到,這裡居然有個樹井,人就這麼栽了進去。

他的腳也許被卡在裡面不得動彈,周遭的雪也隨之坍崩。他沒有辦法與大自然抗力,於是窒息了。這就叫作snow immersion suffocation(#2)。但這種情形並不常發生,除非真的被埋在非常厚的積雪底下。(譯註#2:專有名詞,指因雪導致窒息的情形。)

若你也被困在這古怪的小空間裡,就像這傢伙一樣,僅要六尺高的雪就能輕易讓你致死。但其中讓我最為恐懼的是,我幾乎可以想像,他死前是如何抵死掙扎的。

他整個人呈現頭朝下的姿勢,栽倒在冰冷的雪裡。他會聆聽著自己愈漸孱弱的呼吸聲慢慢的死去。經過擠壓後的雪會變得相當緊密,沉沉的壓住他,他完全不可能有一線生機。也許還得等到呼吸愈漸困難時,他才會終於明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

所以我根本無法想像,在臨終的最後一刻,他心裡所想的會是什麼。

【五】、

許多鮮少出外的朋友想知道,在我任職的這段時間裡有沒有見過『羊男(Goatman#3)』。

但不知道幸與不幸,我確實從來不曾遇過這種類似的生物。而我想最接近這種存在的,也頂多就是『黑曈男』而已。但當時其實我也沒真的看見他的模樣。

(譯註#3:羊男,掌管樹林、田地和羊群的神,有人的軀幹和頭,山羊的腿、角和耳朵。他的外表後來成了中世紀歐洲惡魔的原形。-截自wiki)

然而,有天我接獲一個指令,這才讓我首次遇到類似於超自然生物的東西,不過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羊男。那天,根據情報指出,有個老婦人在一條步道上暈倒了,所以需要我們帶她去主要休息區。

當我們徒步來到他所在的地方時,她的丈夫就站在她的身旁。看到我們來了後,他就先跑掉了――好吧,也許對我們而言,他頂多算是慢跑。

他告訴我們,他想先去後方不遠處查看查看,看當時究竟是什麼東西把他老婆嚇得失聲驚叫的。當他聞聲回頭過來找她時,就只看到她昏倒在地。

我們先把老婦人移到擔架上,準備在入口處的遊客中心放下她。但她一醒來,又開始瘋狂大叫。我讓她先冷靜下來,並問她發生什麼事。雖然我無法一字不差的記下她的話,但就她所敘述,過程大致是這樣:

當時,她正在等丈夫回頭找她,但她卻聽到周遭有些奇怪聲響。她說,那個聲音有點像是貓叫聲,但不曉得為何總是斷斷續續的。

她試著往那聲源更接近一些,想聽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。但這個聲音也好似正向她逐步逼近那樣,離她愈來愈近。她說隨著這聲音愈近,她的心裡就愈是不安。

忽然之間,她終於想通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了……我很清楚地記得她接下來說的這段話,因為它實在很詭異,讓我後來就算想忘也忘不了。她說:

「那根本不是貓叫聲,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,他不斷地喊著『喵』,一遍又一遍......就只是不停地『喵,喵,喵』。但他又不真的是個男人,因為這是不可能的,我從來沒聽過人類的聲音能像那樣帶有強烈的嗡鳴。

「起初,我還以為是我的助聽器出了問題,但顯然不是,因為無論我如何調整助聽器,都依舊只聽到滿耳的嗡鳴聲。這感覺實在太糟了。因為他就正朝著我逐步逼近,而我卻完全看不到他。每當他離我更近一步,我就愈是驚慌。

「而在我暈過去前,我所能記得的最後一件事,就是有道黑影,在樹林間一晃而過……」

直到現在,我依舊納悶,為什麼在那該死的樹林裡,會有這麼個無聊男人朝著人們『喵,喵』叫。所以當我們下山時,我就先告訴同事,說我想自己去搜索那塊區域,看看能否發現什麼新線索。他則讓我自便。

所以,我就隨手捎上一個呼叫器,獨自徒步前往老婦人當時暈倒的地方了。

那裡我沒有看到有任何人的蹤影,所以我又持續走了將近一里多遠,然後又折回了那條步道,想看看我能不能找到當時那道黑影出沒的地點。但在那個時候,太陽已經快下山了,我也沒有在這裡餐風露宿的打算,所以我只簡要的做個記號,打算明天再過來查看。

但正當我準備掉頭就走時,我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些聲響。我連忙停下了腳步,並對周遭大喊,看附近是否有人,讓他們報上名來。

當下這個聲音並沒有繼續接近,也沒有變得更大聲,但它聽起來確實就像是個男人,正語音單調的不斷喊著:『喵,喵』。

當然,它聽起來是有點可笑,幾乎就像是南方公園裡Ned用變聲器裝出來的愚蠢聲調。所以我走下步道,朝著我所臆測的聲源處走去。

但即使我努力地接近了它,卻又像是我從來沒靠近過它一樣。它的聲音聽起來就像來自於四面八方環繞著我,又慢慢的消散在空中。

最後,我也只好再返回旅客中心。

直到後來,我也沒有得到關於它更詳盡的情報。即便再回去那個地方,也沒有再聽到類似的聲音了。我想,這也許只是那些愚蠢的孩子,對路人施展的無聊惡作劇。但即使如此,我還是不得不承認,這確實是個非常古怪的經驗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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